这时大约是1956年12月。叶夫根尼的工作与娜佳不同,作为船体设计专家,在船体制作过程以及一直到下水后,他都必须关心,必须到现场去观察。这样,叶夫根尼就成为苏联专家中唯一的一位在工作时间到处跑的人。这个情况,令克格勃派在这个专家组的间谍叶罗隆维奇感到不安。
叶罗德隆维奇见叶夫根尼老是和中国技术人员一起外出,上船台、下车间、进图书馆甚至坐船去吴淞口,凭着他的职业本能认为此系不祥之端:中国人在引诱叶夫根尼“越权援授”,甚至有可能在发展他成为中国秘密间谍!
叶罗德隆维奇以专家小组顾问助理和党支部书记的身份找叶夫根尼谈话,要他汇报外出工作的情况。叶夫根尼一门心思搞技术,哪有兴趣应酬这方面的事?初时应付几句,后来不耐烦了,便和叶罗德隆维奇发生了争吵。叶罗德隆维奇渐渐对叶夫根尼怀恨在心。
这时,娜佳已和叶夫根尼谈恋爱,得知内情后劝叶夫根尼不要和叶罗德隆维奇搞僵,这个人身份特殊,得罪不起。叶夫根尼听从女友的劝告,开始注意自己对叶罗德隆维奇的态度。
也是巧,差不多同一时候,中国方面将原先配备给叶夫根尼的翻译(中国人)调走了,新派的翻译是刚从外语学院毕业的一个年轻姑娘,长得很漂亮,苏联专家都称她是“东方美人”。克格勃间谍叶罗德隆维奇见“东方美人”和叶夫根尼刚接触,这个倔强、傲慢的家伙对自己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禁感到奇怪,认为实属反常。他把苏联的情况搬到中国来考虑、分析,怀疑先前的男翻译与叶夫根尼的接触是一种试探,试探的结论是叶夫根尼可以成为中国情报机关的招募对象,但要下工夫。于是,就由“东方美人”来下工夫。叶夫根尼显然中了“美人计”,已经成为中国人的掌中之物。“东方美人”为防止他暴露,所以叫他改变态度,和“顾问助理”搞好关系。
叶罗德隆维奇感到事态严重,便用密写药水给在天津的苏联海军援华专家组“顾问”(间谍小组组长)写信,报告上述情况,请示如何处理。
“顾问”将克格勃总部的指示用密写药水写在一张明信片上,从天津寄往上海。叶罗德隆维奇接到指示后,开始收集叶夫根尼被“中国情报部门招募为间谍”的“证据”。
为防止“打草惊蛇”,叶罗德隆维奇不再找叶夫根尼谈话。
叶罗德隆维奇在此后一段时间里,暗暗跟踪叶夫根尼,用间谍照相机和普通的中焦距照相机,拍摄了叶夫根尼的大量照片,其内容有——
叶夫根尼和“东方美人”在桌上看图纸,前者张嘴在说话,后者认真倾听;
叶夫根尼在用照相机拍摄摊在桌上的一份技术资料;
叶夫根尼在修理手表,旁边有一豆粒大的纸卷;
叶夫根尼和“东方美人”在外滩;
叶夫根尼和一个中国军人凑得很近在说话;
叶夫根尼和“东方美人”在一起,正把一张折拢的小纸条递给对方;
……(待续)